徐州市文化艺术交流协会、徐州市春慈社会工作发展中心会员作品展之冯艳春:家有老母心自安
黄淮网(冯艳春)
家有老母心自安
冯艳春
“母亲卑微如青苔,庄严如晨曦,柔如江南的水声,坚如千年的寒玉,举目时,她是皓皓明月,垂首时,她是莽莽大地……”
人到中年,看多了写母亲的诗歌、散文,其中牢记于心每每回味的是洛夫《母亲》中的这几句,文字不多,却直入人心,直击心灵。这短短的几行字,写尽了天下母亲卑微、端庄、坚韧、纯洁而又内心的深邃旷阔。
我也写过关于母亲的几篇文章,用我的一颗心,用我笨拙的笔沾着深情写母亲,写我善良不会讨巧的母亲,写我一辈子倔强而执拗的母亲,写我年少时辛劳的母亲,写我出嫁后失落的母亲……写我一年比一年衰老的母亲。
诚如冰心先生所言“我要尽我在世的光阴,来讴歌这种无边无际的爱。”
但我唯独写不了年轻时的母亲,母亲生我时已经40多岁了,她和父亲的心愿朴素的就像一只用旧了的锅碗瓢盆,家家都有;又像是一件穿旧了的外衣,稀松平常。那心愿就是有了两个儿子后,希望有一个女儿。
父母的心愿在我呱呱落地时便圆满完成,我就是他们心里想着嘴里念叨着的“老闺女”。
从我有记忆开始,印象中的母亲就是忙忙碌碌、普普通通、利利索索——大多数中年女性上班一族的形象。我想母亲年轻时一定是好看的,不然我的舅舅,我的小姨,我的老邻居,母亲的老同事们就不会一遍遍总提到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小姨说的最多的是出嫁后的母亲回乡时穿在身上的旗袍,留着的两根大辫子,素白的面皮,细高的个子。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我小时候见到过,不知是阴差阳错还是一次次搬家遗落的,我能依稀记着的,是母亲那弯成月牙般的眼睛,小巧玲珑的鼻子以及黑黑的齐耳短发。
相信,到了我现在这个年纪,劳累了一天,回到家能像小时候一样开口就能叫声“妈”的人,不是很多了。
是的,当你或冒着雨雪,或顶着烈日,或踏着黑夜,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 带着满心的烦脑,打开门第一句能叫一声“妈”,这种人生的享受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它是一种异于平常的温暖而又踏实的感觉。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每读这样的诗句,我总在心里咀嚼又咀嚼,只为老母尚在,报答有期而心生慰藉。
不止一次听母亲说,她是属小龙的。果真如她所说,母亲应该生于1929年,今年93岁了,但老家人却清楚地记得,她是1928年出生,如按照此种说法,母亲今年应该94岁了。但无论是1928年出生还是1929年出生,93岁还是94岁,母亲都应该算是高龄老人了。
即便如此“高龄”,但母亲的头发却大部分还是黑色的,远看几乎看不出来这是一位几近百岁老人的头发,而且母亲依然头脑清晰,思维不乱。只是脸上有了太多风霜、太多岁月的抓痕,让人看着揪心。
父亲在世的时候,母亲是最幸福的老太太,每天的工作就是指挥父亲干这做那。性急的父亲总是一边嘟囔着母亲“瞎指挥”,一边还是服从命令听指挥,手脚不停地“坚定不移”按照母亲的“旨意”做这干那。见到母亲,老邻居们常感叹:“嫂子,真是家宽出少年,老冯哥把你照顾地真好,啥事都不让你操心,你哪像80多岁的人呢?”每每这时候,母亲听了这些话,并不多说,只是抿着嘴笑笑,心里美滋滋的。
母亲的“年少时光”,随着父亲的突然离世,“戛然而止”。
在父亲过世的10余年时间里,母亲迅速衰老,泪眼中我常常看着母亲脸上大大小小的斑斑点点而悲从中来,感慨万千。
老来伴”父亲的离去,使母亲变得脆弱而老迈,就像秋天老树上的叶子,每天每天都有可能“落下”,她的身体各部分器官都在逐渐老化,她自己无法逆转也无力抗拒,我们做子女的更是无能为力……
我不敢想象,也真的不想再次经历失去另一位至亲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如今的母亲即使扶着墙走路,身边的我也已经听不到她轻的不能再轻的脚步声,母亲再也不能下楼和老邻居一起说话聊天,但她依旧头脑清晰冷静,每个周六她都安静地坐在床头,朝着东南的方向,等着和她在外地工作的孙子雷打不动的视频,这貌似是她全部的精神寄托,以及唯一的情感慰藉。
母亲去年冬天因为摔伤卧床,便由我负责她的饮食起居。说实话,照顾卧床的母亲不能简单粗心,她日常的吃饭、睡觉、洗漱、大小便,常使我无法睡个安稳觉,我不能工作,不能走亲访友,不能在外应酬,即使出门“采购”都是一路小跑,生怕独自在家的母亲有一丁点的意外闪失。
见我如此周而复始地辛苦劳作,一贯喜欢“无原则”“惯”着的她的“老闺女”的母亲,感觉给她闺女添了麻烦,每次伺候她大小解时,是她感觉最难堪之时,常常小声地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说给我听:“我自己弄,我自己能弄……”看着母亲的局促不安,想象着她心里的别扭,我常想,母亲这样的要强自尊,如果我不在她身边照顾她,她该如何自处?
真的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
好在冬天很快过去了,随着盛夏的到来,母亲的精神和身体都比冬天时好了很多。
“有个老母亲多好啊,我想有老娘在身边都不可能了,想喊个娘,都没人应声。”
送纯净水的师傅每每到我家送水,总要一边看着我年迈的母亲,一边黯自神伤。
听到送水师傅的话,我便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自豪地对母亲说:“家有老母亲健在,自己也活的踏实,感觉自己还年轻着呢!”
听了我和师傅的对话,耳聪目明的母亲便会露出满足的笑容。
是的,作为母亲唯一的老闺女,我对母亲没有过多的奢求,只是希望她老人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到“100”岁,能够见到她的重孙子,能够和她的重孙子来一个“世纪相望”,我便心满意足。
父亲没让我们伺候一天就离开了,每每想起,便心痛得无法自已。好在母亲还健在,自我感觉既像在照顾母亲,又像在弥补没有机会再照顾父亲的缺憾。因此照顾母亲就格外地尽心尽力,耐心细致,就像母亲当初照顾我们兄妹小时候一样照顾她——一粥一饭,让母亲吃得开心舒心;一丝一缕,让母亲穿得舒服干净,一昼一夜,让母亲安然度过。
家有老母,夜黑有灯,下雨有伞,避雪有屋,心有归处……
作者简介:
冯艳春,徐州市妇联优秀基层干部,徐州市文化艺术交流协会副会长、妇联主席,徐州市春慈社会工作发展中心办公室主任,徐州市语言艺术学会理事,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徐州市诗词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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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江苏文传春慈家和
文图统筹:冯艳春
监制:李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