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龙翼翔先生的书法之作时,最为引人入胜的,是其中的结构和布局,慎巧而雅致,从直观就让笔者感受到,书法家龙翼翔先生定是一位心思细腻,以平和静远为修的智乐之人。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气韵生动”所营造于人的感知吧。
龙翼翔
龙翼翔先生祖籍四川乐至县,他与书法艺术的结缘,并非如其他书家或家族延承,或幼习课堂。而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参军时期看到战友桌上压着的书法题词,立刻就被笔墨展舞的书韵神采深深吸引。在那个物质和学习资源都相当匮乏的年代,这篇小小的书法作品对人视觉的冲击和心灵的震撼无疑是非常强烈的,对于龙翼翔来讲,这理所当然成为他精神食粮中的美味佳肴了。自此以后,他一直潜藏在心底的,那份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艺术禀赋终于被发现和开启。也从那时开始,龙先生就始终未曾停止过对书法艺术的研习和追求。
“除了工作外,对我来说,每天最重要的就三件事:看书,写字,创作。这是几乎任何事情都干扰不了的,多年的习惯。”
龙翼翔先生过去工作的地方在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虽然物质条件并不好,环境也相对闭塞。但对于研习书画之人而言,这个远离尘嚣的地方倒却提供了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龙先生艺术生涯早期在这里进行的沉潜修习,为今后其书创之作的大放异彩打下了坚实基础。
延于传统 成于机变
用龙翼翔先生自己的话说,他不是“科班出身”的书法家。没报过学习班,也没得到过任何高人指点,几乎一直都在自学。他与书坛的真正交流是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才开始的。那时期,正值中国书画市场方兴未艾,龙先生开始结交胜友,取长补短,对理论和实践的研究更为如饥似渴。他先后临习“二王”、柳公权、苏东坡、米芾、孙过庭、金农等大家的字帖,对楷、行、草、隶诸体皆有深入探研,且兼攻魏碑,尤喜章草。
龙翼翔作品1
观龙翼翔先生作品,可以说是集楷法谨严,行书洒逸,隶体端厚,魏碑雄浑之特色,而汇诸以章草为擅长的成就。章草者,始于秦汉,是“今草”之前身,由隶书演变而来,故仍保留了隶书笔意,字体之间多不连写。唐朝张怀瓘称之为“既隶书之捷”。龙先生章草之作,起笔处大都保留“蚕头”笔势,运笔时,映带间联系频繁,大量使用牵丝笔法,且多为圆弧形,字体之间俯仰卧盼,相呼而应,即使点画分写,亦连势强烈;收笔处凝重而长,带动整个字形险峻中兼有灵活。通篇作品在简率的笔意中显现隶书之底蕴。章草素来有“急就书”之称,实因事情急迫而将隶体潦草化书写而得名。故章草之气韵比之隶、楷洒逸,又较草、行收敛。龙翼翔先生之笔韵就能取中庸而不落偏侧,温沉中有率性,凝厚兼而有动律,作品整体大气致远又平易近人。极尽章草“字字有区别、字字不相连,字体有则、省便有源,草体而楷写”的总体特征。
“书法是我们中国的传统艺术,所以我觉得首先要考虑的是传承,也就是强调了临帖的重要性,我认为有三点,第一是基础,如何用笔,如何掌握字的章法结构等等,这都是基本功,要从汲取古人的经验中不断学习和实践;第二是要开阔视野,也就是对各种碑帖要多看多比较它们的不同风格,并找到其间的规律加以研究,目的是运用到自己的实践中,完成一种融汇和升华;第三就是求变,我认为,‘变’是书法中的灵魂,‘变’是传承的目的,因为有‘变’才能有创新和发展。但这种‘变’是在传统基础上的水到渠成,不是乱变。”
在龙翼翔先生的书法艺术生涯中,“变”是核心关键,而他对书体所作之变化又以章法为机要。众所周知,书法章法是指安排布置整幅作品中,字本身,字与字、行与行之间呼应、照顾等关系的方法,亦即整幅作品的“布白”之法,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在龙先生的作品中,能够感受到其章法布置的机巧,在笔墨的浓淡,字体之偃仰,大小配合,粗细转换,行间的疏密布局中都渗入了妙得之神韵。作品里通篇都有变化,且每幅作品都不尽相同,观之大有走入苏州园林体会“一步一风景,一景一陶然”的曼妙情趣。这是龙翼翔先生在通读各朝代书家之作,总结提炼出规律,后溶于自我神思学养,再付诸实践的集大成之作。
“我相信,对每一个书法家来讲,求变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要怎样‘走’出来形成自己的风格是要在长期思虑中‘挣扎’的。自我风格的形成就意味着神韵的完备,是融入了自己思想和精神的集中体现。”
观龙翼翔先生作品,这种技巧与神思高度融合的最难处,莫过于书者在技法中对神思的注入,若是抱有一种“为风格而风格”的功利思想,就必入歧途,风格的形成,以人的内在个性为主导,并非来自于外在形式的创新,更不是一种以“抖机灵”式的灵感乍现而创作出的取巧之作,而是在长期深入传统的摹习中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龙翼翔先生对这个过程发出“痛苦”和“挣扎”的概叹,并非是对形式之创,而是对于长期心摹手追,潜心临池之苦习的感慨。
“中国书法有几千年的历史,在每个朝代,她都有不同的特点。比如说魏晋时期文人纵情山水,潇散超逸,所以能有‘二王’这样的经典人物和作品;到了唐代又重法度,所以在真、行、草、篆、隶各体中都出现了影响深远的书家;到了宋代,又打破了前人法度,更加注重意趣,强调主观表现等等。我觉得,从历史的角度去审视书法在不同时期变化的脉络,就会让人能更通透地理解传承与创新的关系,这样就更有助于今后的学习和创新。”
通贯之习 艺途臻耀
在采访中记者发现,龙翼翔先生的学习思维呈一种“纵横交错”的模式,他不仅对“纵向”的书法历史了然于胸,能够对比地汲取前人技巧和精神,他也非常强调“横向”的“字外功”之修习。在亦对除书法之外的其他知识进行了更多的补充。
“书法并不是单纯的写字,里面包涵着一个人的气韵和思想的贯穿,而要能创作出气韵生动的作品,必须要有触类旁通的学养底蕴。如果没有这些做支撑,写出来的字笔法再好,技巧再高也都会显得很干瘪和空洞。”
其实,除是书法家之外,龙先生还是一位诗词作家,小说家。他曾创作诗、词多首,小说多部,已出版长篇小说两部,中篇小说《吴理的婚事》被《绿洲》杂志登载。长篇小说《命运》节录获《绿州》杂志三等奖。
龙先生现为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书法协会会员;中国书法研究院艺术委员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新疆作家协会会员。其书法作品曾获全国第一届公务员书法大赛入展;《第三届中华盛世杯中国美术书法作品大赛》中青组金奖;“德艺双馨”全国书画艺术大展赛铜奖;奎屯市《书法大赛》二等奖;纪念“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70周年全国书法展,获二等奖;2009年,中华诗词学会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书画大赛,其自作自书《最高楼》词书法作品,被中华诗词学会收藏,并颁发了收藏证书。2010年全国楹联书法绘画展,获优秀奖。
在文学和书法两个领域,龙翼翔先生都取得了瞩目成就。但他的心性始终淡远平和,从不去刻意追求市场认可。这似乎与古人之高洁德品互有通融。他心中永远有一方净土,能让他在平阔开朗的山川中,在溪透松青的旷林间极尽“澄怀”和“荡涤”之静享,让神思在随意漫漶中孕育出清朗的纯澈,转而化为胸中逸气,最终成就在宣纸上的迁想妙得。而这样的心境,也延续着龙先生对于艺海无涯的追求和理想。
“我现在退休啦,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到了对书法的研究和创作上,过去的学习积累让我感到现在对书法艺术的审美角度和审美观又到了一个新的层次,相较而言更为成熟了。今后我会一直探索和创作下去,不论是书法还是文学,都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了。”
虽然,龙翼翔先生从没说过自己有如何宏大的抱负,但从这个正在简单生活着的人身上,笔者解读出的,是充实和丰富的意义。而他对书法的孜孜以求,勤研不辍,正是中国书坛正期待着的,即将诞生的一个艺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