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纬
原标题:画画有十难
黄宾虹1923年妙论一节:画者未得名与不获利,非画之咎;而急于求名与利,实画之害。非惟求名与为画者之害,而既得名与利,其为害于画者为尤甚。当未得名之先,人未有不期其技艺之精美者,临摹古今之名迹,访求师友之教益。偶作一画,未惬于心,或弃而勿用,不以示人,复思点染,无所厌倦。至于稍负时名,一偶百和,耳食之徒,闻声而至,索者接踵,户限为穿,得之非艰,既不视为珍异,应之以率,亦无意于精研。始则因时世之厌欣,易平昔之怀抱,继而任心之放诞,弃古法以矜奇,自欺欺人,不知所止。
每个大艺术家都有自己的语言、自己的风格。如果亦步亦趋地学习、照搬大师技法,则落入俗套。故凡大师多无好学生,如齐白石、潘天寿,凡在乃师上无新创造,俱是碌碌之辈。木心说,要不落俗套。有小俗套、大俗套,后者是别人的风格,对你就是俗套——别人的雅,就是你的俗。
赵之谦对吕留良深恶痛绝,没有别的理由,只因吕是雍正钦定的“罪大恶极”的“逆案”首要。在他看来,吕为“理学大儒”,理应是忠臣。他在诗注上说:“然理学大儒合之谋反之逆,言行不相顾,不应至斯极也。往居都下,见书摊上有钞本留良论学书数篇,邵阳魏君源加墨其上,言留良人当诛,言不可废。余不谓然,取归摧烧之。”魏源虽然不能不承认“其人当诛”,但却肯定了其人的思想。但赵之谦竟将其书扯碎烧掉,可见对吕留良痛恨极至,思想僵化至疯狂地步了。
徐志摩有三个女人,发妻张幼仪端庄,最宜兴业事家;后妻陆小曼浪漫妖艳,最宜红颜情人;知己林徽因则清高孤傲,有时待人刻薄,最难捉摸。前者世人男子不知珍惜;后者如梦中看花,甘为花下死。
胡坚先生《文化的发展与我们的机遇》讲座,深入浅出,他说:所谓“专家”,其实是看问题不全面者。否则便可称“通家”“全家”,不称“专家”了。他认为一个人的能力70%-80%是思想理论、工作方法和待人处事的素质与水平,其余专业知识、工作的熟悉度仅占20%-30%。知识是解决已知世界的问题,而信念则是解决未知世界的问题。信念的最高境界是信仰,信仰的目标就是理想。我们当前精神家园的荒芜、道德缺失、人文关怀的淡漠以及行为规范的丢失,就是缺乏信仰。发扬火柴精神,“燃烧自己,温暖别人”还不是最高境界,而应是“燃烧自己,点亮别人”。只要有理想,就永远有新的太阳!
刘二刚说,画画有十难。一曰不受市场诱惑,不赶热闹,以情作画,能持续性发展难;二曰笔墨贵精、贵当,由繁入简,由简入繁,最终以简为难;三曰找到自己的表现手法之后,能上升理论、自圆其说难;四曰在座谈会上听人表扬的同时,能听出话外音的真实话难;五曰现在行万里路容易,能静下来观察,从中体悟到东西难;六曰诗书画印的结合不是凑合,将几方面形成统一的风格难;七曰技法多能由生到熟,若一熟再熟则俗,熟而后能转生难;八曰将自己画与古人比,与今人比,一旦碰车后主动避让难;九曰“似与不似”“雅俗共赏”,说好说,能把握好一个度难;十曰得意时知道自己不足,失意时不发牢骚,锲而不舍难。
(作者为书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