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黄，石榴香

◎王东峰

石榴原产于西域，西汉时传入中国。晋代张华的《博物志》记载：“汉张骞出使西域，得涂林安石国榴种以归，故名安石榴。”元代诗人马祖常的《赵中丞折枝石榴》“乘槎使者海西来，移得珊瑚汉苑栽”句，就运用了这一历史典故。

中国人向来喜欢红色，满枝红艳艳的石榴花象征了繁荣、美好、红红火火的日子；石榴果实则因籽多饱满而象征多子多福、子孙满堂。所以，中国传统文化视石榴为吉祥物，千百年来为民间所喜爱。成熟的石榴皮色鲜红或粉红，常会裂开，露出晶莹如宝石般的籽粒，酸甜多汁，回味无穷。晚唐皮日休的《石榴歌》一诗，将石榴的形、色、味刻画得栩栩如生。诗云：“蝉噪秋枝槐叶黄，石榴香老愁寒霜。流霞包染紫鹦粟，黄蜡纸裹红瓠房。玉刻冰壶含露湿，斓斑似带湘娥泣。萧娘初嫁嗜甘酸，嚼破水精千万粒。”

《橘子葡萄石榴图》是南宋宫廷画家鲁宗贵的作品，绢本，设色，纵24厘米，横25.8厘米，现藏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此画的基调是暖色调的橙色，令人很容易联想到秋季、丰收、金黄等词汇。此图为折枝花果画，绘橘子、葡萄和石榴，而以石榴为主要描摹对象。其中摆放在画布最前面的石榴，已经成熟裂开，露出里面层层密布的如红玛瑙般的石榴籽，且粒粒饱满，不禁令人眼馋嘴馋。整幅画用色精细、沉着，写实性极强，作者采用鲜丽的色彩、密集的构图，营造出果实累累、喜气洋洋的视觉效果。橘子、葡萄、石榴，这三种水果籽多，故此画寓意多子多孙的美好愿望；橘子的“橘”，又与吉祥的“吉”音近，因此，此图又有希望子孙吉祥的寓意。所以，此画也叫《吉祥多子图》。

《榴实图》是明代著名画家徐渭的作品，是一幅以少胜多、以简取胜，颇有大写意画风并具有高度概括表现力的杰作，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该画为立轴，纵91.4厘米，横26.5厘米，纸本，墨笔。图绘折枝石榴，郁勃而有姿致。榴实水墨渲染开裂，信笔点出榴籽，干湿浓淡层次丰富，开口向上的形态简逸传神；枝条苍劲有力，榴叶稀疏凋零。徐渭的画能吸取前人精华而脱胎换骨，一改因袭模拟之旧习，喜用泼墨勾染，水墨淋漓，重写意，不求形似求神似，以其特有之风格，开创了一代画风。徐渭此画，就采用了泼墨写意法，画法粗简恣肆，笔简意繁，形象出神入化，寓意深刻。画上有徐渭自题诗一首：“山深熟石榴，向日便开口。深山少人收，颗颗明珠走。”反映了他明珠掩埋，空有一腔抱负却怀才不遇的悲凉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