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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安华:书里书外--我读《此时众生》

来源:黄淮网  作者:朱安华  时间:2025-04-11

蒋勋的《此时众生》,我读了多遍,未厌。按照自由撰稿人“西闪”说的“八卦读书法”梳理字里行间,竟也真的咂摸出些“悦读”的滋味来。

比如,蒋勋在台湾文坛也算得上是颇有声望的大家,他邀请为《此时众生》写序的人“林文月”何许人也?想来不会是“等闲之辈”。

不了解,那就“八卦”,查!

词典上这样介绍她:“林文月,女,中国台湾省彰化县人。身兼研究者、文学创作者、翻译者三种身份,并且于这三个领域中都交出亮丽的成绩单。”

还嫌不够“形象、立体”,再查,莫名竟生肃然,说,林文月,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专家,专注于六朝与唐代,发表了许多精辟论述,成为台湾研究六朝文学的佼佼者。除外,“林文月的散文创作更替台湾女性散文开创了不同的风貌,其散文华丽却不浓艳,如一股淡香扑鼻,令人永难忘怀。常被‘国立’编译馆选入国大、高中生中文课本当作教材。”生前担任台湾大学中文系副教授,还兼任美国华盛顿大学中文系客座教授、斯坦福大学客座教授、捷克查尔斯大学客座教授。无疑是位“大家”。

深入再“八卦”,更生唏嘘:被誉为“台湾文化第一人”、著有《台湾通史》《台湾语典》《台湾诗乘》《大陆诗草》《剑花室诗集》等鸿篇巨制的连横先生是其外祖父,连战先生是她的表弟。而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书法家台敬农先生是她的老师。这样的“文化背景”,足见其“文学的份量”不轻。蒋勋邀她作序,《此时众生》也不致“轻慢”。

《此时众生》封面 蒋勋著

果然是本好书。

蒋勋在《此时众生》中说:“我想记忆生活里每一片时光,每一片色彩,每一段声音,每种细微不可察觉的气味。我想把它们一一折叠起来,一一收存在记忆的角落。”这成了我读这本书的“指引”,而阅读的乐趣就是循着这几句话铺就的“路径”,嘱意寻找这些“折叠”的印迹和“记忆的角落”。

按照这样的“计划”,阅读中我在书页边缘、笔记上随手记下瞬间的思想或线索,再进一步 “八卦”阅读,抓住阅读“线头”,盘根寻底。

譬如,蒋勋是画家,他对色彩特别敏感、偏爱,他的文章所呈现出的“视觉画境”就流露出明显的唯美倾向。比如他写“雨”;比如“小暑”那天他在《溪涧》那篇“周记”里写的“天光”、“水光”,是“极幽微”的,是“摇摇晃晃”的,是……。就连他写“空气”都那么奇绝。不信你看——“夏日午后热带岛屿雷阵雨前郁闷潮湿、饱含水分的空气,像一块沉甸甸、湿哒哒、粘腻的布,紧紧贴在皮肤上。”

蒋勋喜欢花。那么,他笔下每一种 “花语”寄托了怎样的情思或哲理?

我们常说“花开花落”。多数人不知道,“落下的都是雄花,雌花留在了树上”。因为“雌花要结成果实,坚韧地留在枝头上;雄花完成交配,纷纷坠落。”对我们是知识,对蒋勋来说这段话意味什么?

他说,“也许花朵落下或留在树上,是用不同的方式完成自己”。蒋勋的“花语”或许就是要表达——每一种存在都有它的意义,完成使命后自然退场,不该留恋处即不必贪恋!

蒋勋的“花语”是丰富而深刻的。比如,他说“月桃是俗艳之花,它显露出太直接的欲望本质。”他说,“不经修饰的欲望也许使人害怕。”但他还说,“月桃的俗艳喜气是适合开在荒野的”。我们看出啥意思?

蒋勋是不是在说,俗,才更易持久,耐活?就像人们总不屑把女人比作“花”,说作此比方的是“傻瓜”。但能绝吗?一个女人哪怕长成“东施”,在爱他的情人眼里不还是“花”?就连远乡僻壤、市井小巷里不也还是有那么多叫“狗子”、叫“石头”、叫“黑丫”的娃?

我读《此时众生》,就想,蒋勋是个佛教徒,他的书中哪些地方可见“佛”光掠“影”?

蒋勋写“相思木“,说相思木制碳“被烈火逼出的香味浓郁甜稠”,“即使在烈火中烧成灰烬,仍然要在空中坚持留一段魂魄,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散去。”读这段话让我联想到人生。我在书页的空白处写下这样一段“即时的随想”——童年的美好,都随叫做“记忆”的空气一直漂浮,散不去。蒋勋曾问“旋子”,“美是不是艰难生存下来最后的记忆?美是不是一种辛酸的自我完成?”他说,“美使他狂喜,也使他忧伤。”他说自己对美几近贪婪,但是他又担心自己记忆的容量有限,所以会疑虑:“是不是遗忘比记忆更好?”

或许,蒋勋不是真的担忧,而是“替古人担心”。我又在书的空白处替他“代言”,写道:生活才不管你是哭了还是笑了,都自顾自地继续着,不停顿。

蒋勋是美术家,他的文字也如图画般,追求唯美,甚至有点“油腻”。但终究也不太影响他的“深刻”。比如,他说“纸绢上一片叶子,一朵花,仿佛只是颜色回忆的痕迹。”他说,“艺术里的美,常常并不是现实的真实,却是真实过后的回忆。”他还说,“回忆,需要时间的渲染。直到有一天,所有的现象都只是回忆,繁华也就耐的起一次一次地渲染了。”最能显示他“深刻”的是这句话——“一个时代,有了‘渲染’的审美,是开始懂得在时间里修行了。”

蒋勋说,古人说的“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古老哲学从凝视河流得来的生命智慧被遗忘了。我就在想,还有哪些是凝视河流得来的生命智慧被我们遗忘了哪?

我想起《论语》,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我读《此时众生》,自认为写的最具“论文”“品质”的是《退之》和《史记》两篇。内容都在书上,不想赘述,怕影响别人阅读和评价。

还有一个不能绕开的一个问题,就是很多人疑惑,整本书只在最后的一篇“附录”《雪》中写了母亲,那为什么蒋勋说这本书是献给他的母亲的?

我开始也是疑惑。直到最近想起“丰镐房”小院里的“扶梯”,恍然大悟——母亲走了,但灵魂是会回来的。所以蒋勋说,“白,是看不见的,只能是一种领悟。”“雪在光里迷离纷飞,像清明节山间祭拜亲人烧剩的纸灰,纷纷扬扬,又像千万只刚刚孵化的白蝴蝶,漫天飞舞。”

书桌上一本《此时众生》,从扉页到最后一页,都被我边读边思边写边记,红笔、蓝笔、黑笔满满的“涂鸦”,尽是“八卦阅读”任思想在“书里书外”走过的“脚印”。别人或许看不清楚,我却自得其乐。

“八卦读书”,带着问题读书,才能酿出悦读的甜蜜。
 

  2025年4月9日星期三,于风储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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