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率先推行职工技术创新、“能级工资”集体协商
“近两年来，公司职工技术创新专项集体合同逐条落实，激发了普通工人的技术创新热情，薪酬待遇大幅提升，成长通道更加畅通，让大家看到了奔头。”今年才26岁的郭庆伟，已将江苏紫龙药业有限公司制造部固体和水针两个车间的主任担子“一肩挑”，入职6年，他从一名操作工成长为技术能手，去年还走上了车间管理岗位，拿着可观年薪，成为常州市最年轻的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
职工创新成果见效有奖励，不同技术技能等级、不同学历层次以及“师带徒”有津贴，取得劳模先进荣誉、技能比武竞赛好名次有补贴……通过职工和企业行政方集体协商，如此构建产业工人技术创新和工作能级等参与分配的薪酬激励机制，是江苏协调劳动关系三方，深入推进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的创新之举。自2020年6月在全国率先出台省级指导意见、规范深化这项工作以来，全省已有2000多家企业就此开展集体协商，所签专项集体合同覆盖职工66万多人。江苏该项工作还得到国家相关部门的充分肯定。目前，全省正开展这项工作的典型案例征集推介活动，期望树立一批可复制、可推广的典型。
为啥协商？
——职工要成长、企业要增效
江苏集体协商工作一直走在全国前列，在追求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和促进产改提质增效的大背景下，创新开展健全产业工人薪酬激励集体协商，既有必要，也有基础，体现出江苏作为全国产改全面试点省份的先行担当。
为什么要协商？省总工会副主席井良强概括为“三个有利于”——有利于培养造就一支契合高质量发展要求的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技术工人队伍，构建职工与企业共建共享、互利共赢的和谐劳动关系；有利于企业构筑人才高地，增强创新力、发展力和核心竞争力；有利于提高技术工人待遇，拓宽他们的职业上升通道，激发劳动热情和创造活力。
2018年，常州在全国率先探索推行职工（劳模）技术创新专项集体合同，目前试点工作已在59家企业开展并取得初步成效。该市总工会权益保障部部长李平表示，常州这么做完全是基于自身打造制造强市、智造名城的发展需要。2017年底，常州高技能人才总量为29.65万人，占技能劳动者比重为30.5%，而西方高技能人才强国的这一比重普遍在40%以上，因此，迫切需要造就一支稳定而高素质的产业工人大军。
“相比于苏南地区，泰州制造业‘两难一大’问题更突出。”泰州市总工会法律工作部部长万进说，不仅招工难、留住技能人才难，经验型、技能型、紧缺型工人流动性大，而且，还存在产业工人薪酬福利不高、技术等级与收入增长不匹配、所获荣誉与工资收入脱节等问题。压力之下，泰州在全国率先出台了《推进能级工资集体协商三年行动计划》，将职工薪酬与技能绩效挂钩，增强待遇留人的吸引力。
郭庆伟说，过去企业的激励制度不仅激励性不足，而且职工有不满意的地方，也无法改变。2018年在签订职工（劳模）技术创新专项集体合同的过程中，公司行政方倾听职工声音，将职工真正关心的内容写进合同中。
协商什么？
——聚焦提素质、激潜能
江苏有关指导意见明确，开展健全产业工人薪酬激励集体协商，要结合企业实际，重点协商弘扬劳动精神、创新激励制度、提升综合素质、丰富奖励方式，为不同文化层次、不同技术等级、不同岗位类别的职工提供职业发展的平台和机会。近年来，全省各地积极探索实践，好经验好做法不断涌现。
常州职工（劳模）技术创新专项集体合同，将协商重点落在了科技创新成果参与分配等六个方面。经过两年多的试点，专项集体合同已覆盖全市1万多名技术工人，累计创造经济效益1.5亿元。
紫龙药业专项集体合同，确立了3个类别（操作类、技术类、文职类）、5个级别（助理级、初级、中级、高级、专家级）的技术通道评审机制；突出了对一线技术工人、团队的技术创新奖励措施，超额完成季度产量指标的，制造部可获利润增长部分5%作为奖金，质量管理部可获1%作为奖金；劳模先进，在技术通道晋升评审时有明显加分。
“合同连续签了4年，内容不断充实丰富。”公司总经办主任、工会委员周马娟说，今年公司投入50万元首次对一线班组长进行了管理培训。实施专项集体合同取得了企业效益与职工利益的“双赢”，4年来职工平均涨薪700元/月，一线职工工资增幅超17%，53名一线职工职位得到晋升，163名职工通过了技术等级通道评定。
虽已在全国率先打造出了“能级工资”集体协商高港样板，但泰州市高港区的创新探索并未止步。“去年我们又吹响‘冲锋号’，鼓励企业自选动作、创优创特，打造‘能级工资+’。”高港区总工会劳动和经济工作部部长王伟说。江苏海企化工仓储股份有限公司将职工安全生产绩效融入“能级工资”，合同约定现场职工安全生产类收入占总收入30%以上。全区快递行业还签订了首个“能级工资”集体协商合同，在行业协商上实现了“零”的突破。今年将在医药高新区（高港区）全域推广能级工资集体协商，为全省医药产业能级工资协商探路试点。
怎样协商？
——坚持职企共赢、真谈实商
集体协商工作一头连着企业，一头连着职工。江苏开展产业工人薪酬激励集体协商，绝不是瓜分企业财富，而是注重在职企共同创新创造出效率效益的基础上给予职工应有的所得。同时，为准确找到企业可持续发展和职工权益维护的利益平衡点，还要注重坚持“真谈实商”、提质增效和扩面建制并重。
去年，华能江苏公司订立了首个“能级工资”专项集体合同。据公司党建部主管顾牡丹介绍，为了这份合同，行政方和职工方充分沟通，反复协商，不仅整合了公司以前行之有效的激励方式、吸收了其他公司的有益经验，还听取了职工的意见建议。根据合同，现在，公司发放技术技能类津补贴的力度更大了，首席专家、首席技师的岗位工资可享受厂级待遇，每年补贴标准分别达到10万元、8万元。通过推行“能级工资”集体协商，企业创新能力进一步增强，近年来共有77项技术创新项目得到推广和应用。
“职工不敢谈，企业不愿谈”，至今仍是集体协商工作的一大难点。其实，职工除了“不敢谈”，还存在“不善谈”。作为常州市集体协商指导员，王延花现在的主要精力，都用在了对全市108家新申报开展职工技术创新专项集体协商企业的工作指导上。“对参与协商的职工代表来说，挑战来自于自己的综合素质与真正高质量协商的要求还存在一定差距。”王延花说，所以，基层培训很重要，我们正对试点单位持续开展培训活动。
健全薪酬激励集体协商离不开企业支持，因此，做通行政方工作、提高经营者的认识，也是需要面对的难题之一。常州强力先端有限公司现在是先进典型，但当初为了这家企业参与到试点工作中，市总工会人员曾先后5次进企业宣传这项工作对促进企业发展的作用，经过3个多月的沟通，最终让企业行政方理解了这项工作的意义。
□ 本报记者 吉 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