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掖之美

◎青丝

古代有功名的官员士绅，平时都是穿高筒皂靴，为了保持仪态端庄，士绅们的衣服口袋也很少携装物品。为了应付必要的交际应酬，或公事备忘，很多人都使用一种藏在靴筒内的夹子，用于置放各式名帖、文件、银票之类的小件物品，功能相当于今天的钱夹。这种名为靴掖的折叠夹子，多以丝织品刺绣制成，工艺精美，且具有华丽精致、光彩耀目、图案秀美的艺术风格，是海内外藏家竞相追逐的藏品之一。

皂靴最初是古人乘马时的专用马靴，其后被固定为与礼服搭配的鞋子。靴掖便是根据皂靴的造型，设计出来的随身常物。靴掖早在唐宋时期就有，但于清代最为兴盛。清人以弓马得天下，立国之初，曾担心王公大臣乘车坐轿太舒适，会耽于享受而荒废骑射，故规定官员不分满汉文武，都只能骑马，不能坐轿。因而，可塞放在靴筒内，不怕颠簸丢失的靴掖，成为了官吏士绅的标配，能很方便地放置各种文件票据。如《红楼梦》第17回：“贾琏见问，忙向靴桶取靴掖内装的一个纸摺略节来，看了一看。”由于清代的等级森严，平民是不能穿靴子的，仅限于士绅阶层使用的靴掖，实际上也是一种标示身份的道具用物。

靴掖亦被称为“靴页”，可以折叠开合，有三折的，也有两折的。面料多为丝绢，也偶有皮质，造型有椭圆、长方、盾形几种，体积不大，以方便塞入靴筒为度，亦可置于怀中。因是富贵用物，于实用性之外，自然也少不了往欣赏品发展的趋势。民间的巧手绣工，在靴掖上精心构图，再以密集齐整的针法，用各色彩线勾勒描画，令图案具有立体感，富于装饰效果。而且各地不同的刺绣技法，也各成体系，如苏绣、粤绣、湘绣、京绣的靴掖，都是各地刺绣工艺最为直观的美学范本。

靴掖上的图案多具吉祥寓意，如祈颂长寿的松柏、仙鹤，隐喻升官食禄的梅花鹿、鲤鱼跳龙门，寄寓带来吉祥好运的喜鹊、三羊开泰。部分靴掖还绣有精练动人的诗词文句，用于提醒使用者保持戒惕。而且，绣工常以金线或银线与底色构成强烈反差，营造出一种光彩明艳、富丽辉煌的效果，由此获得使用者的推崇，令靴掖成为一种附庸风雅、炫耀身份面子的道具。

收藏靴掖，除了看材质、绣工，还要注意上面蕴藏的文化含量。如属于历史名人的用物，收藏价值无疑也就更高。另外，靴掖属于丝织品，保存不善很容易发霉或干燥脆化，故注意品相完整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再精美的残品，未来的价值提升空间都是极其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