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技”走天下的“张女侠” ——记徐州市中心医院妇产科主任张蓓

  ◎文/徐州日报记者 曲美慧 图/本报记者 仲冬竹

  雷厉风行，自信认真，洒脱直爽，这是大多数患者提起张蓓时的第一印象。

  张蓓是徐州市中心医院妇产科主任、主任医师、博士。患者私底下会叫她“张女侠”：侠肝义胆，仗“技”走天下，路见病魔拔剑除。同事们眼中的她永远笑盈盈的，而新来的医生却有点“怕”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严厉的科主任。

  “不是我过分苛刻，而是我们这份职业必须要有这样的责任心。”张蓓用一贯快节奏的语速说，“平时生活中可以放松、任性，可当我们手中握着患者的生命时，就必须以十二分的严谨态度去对待。治病救人，来不得半点马虎。”

  “张女侠”行走医学江湖20载，用真诚、直爽、大爱的情怀演绎一曲杏林赞歌。

  A、4本笔记，记录杏林人生

  从走进大学选择了妇产科的那一刻，张蓓就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这份神圣的职业。

  2003年，张蓓走进南京医科大学，脱产攻读妇产科学博士。读博期间，张蓓白天在临床一线跟随导师参加实践、会诊，晚上在几平方米的宿舍里摆开第二个战场，整理记录、撰写论文，每晚睡眠最多不过五六个小时。

  张蓓有每天摘录病历的习惯，每当遇到一些少见病、疑难病等有价值的病例时，张蓓都会及时把该病人的手术方式、病理结果、术后治疗、治疗总结乃至生存率等一一录入。日积月累，如今已形成厚厚4大本笔记，记录了她20年的从医生涯。

  2003年初的一天，一位产妇在自然分娩至一半时，脐带突然断落，和婴儿的头一起夹在产道中。婴儿的胎音顿时从130降至零。护士惊慌失措。张蓓却没有丝毫迟疑，凭借经验和胆识，立即把孩子的头和脐带顺着产道塞回去。30、40、50、90……孩子的胎音终于恢复了正常。这名产妇最终剖腹产顺利产子。

  “2008年，2月。”那一天，一位叫娴娴的年轻女士向她哭着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娴娴和比她大十几岁的台湾老公结婚后，生活一直很幸福。几天前，一次夫妻生活后娴娴突然发现阴道出血。在附近一家医院就诊时，她被确诊为宫颈癌Ⅱα期，必须进行根治性放疗。陪同娴娴检查的老公问医生，放疗的后果将会怎么样？医生回答：“可致阴道挛缩，盆腔组织硬化，女性功能丧失。”医生的话音刚落，娴娴看到老公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了。

  连续问了多家医院，得到的答复都是同样的。在娴娴的再三恳求下，老公陪她来到市中心医院，寻找最后一丝希望。同为女人，张蓓非常理解和同情娴娴此刻的心情，她为娴娴制订了一个人性化、个体化的治疗方案：先行辅助化疗及腔内放疗，使瘤体明显缩小，而后行根治性手术，既根治了宫颈癌又保留了女性功能。

  “很多时候，我也可以采用常规疗法，但后果常常是使患者失去女性功能。所以，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宁愿让自己辛苦一些，也不希望患者过没有质量的生活。”她在笔记里这样写道。

  翻开张蓓的4个笔记本，类似的案例比比皆是。宫颈癌是女性最常见的恶性肿瘤。在我国，每年约有13万至15万例新发病例，约占世界的30％，其中年轻患者的比例正在不断上升。不少像娴娴一样结婚没多久的女性就患上了这种恶性肿瘤，对她们来说，这是一种极其沉重的打击。

  近年来，张蓓积极倡导并实施新的宫颈癌治疗模式，对于能够手术的病例，仍以手术治疗为主，但强调化疗的作用，以放疗为辅，尽量保留生理功能。她在我市率先开展了宫颈癌根治术前的新辅助化疗联合腔内后装放疗，为局部晚期的宫颈癌患者缩小了肿瘤体积，提高了手术切除率，使患者的生存率和生活质量大大提高；她强调术前化疗的作用，以缩小瘤体、降低分期，为手术创造必要的条件，提高手术切除率，降低癌细胞的活性、减少手术中的散播和术后转移，并减少复发。临床证明，这一新的治疗模式明显优于既往的手术+放疗为主、而以化疗为辅的常规治疗模式。同时，她还率先开展了年轻宫颈癌患者的卵巢移位术，为肿瘤患者保留了内分泌功能，提高了生活质量。

  近年来又在淮海经济区率先开展腹腔镜下恶性肿瘤的根治术，例如宫颈癌、子宫内膜癌的腹腔镜下广泛的子宫切除术+盆腔淋巴结清扫术，卵巢癌的腹腔镜下分期手术+肿瘤细胞减灭术。腔镜手术治疗效果等同开腹手术，但创伤小，术后恢复快，住院时间短，避免了开腹手术给患者带来的巨大创伤，为恶性肿瘤患者带来福音，提高了术后的生活质量。

  “2015年，3月8日。”这一天，她同时收到了两位患者发来的短信，都是祝福她三八妇女节快乐，并感谢她当年大胆采用高难度手术帮助她们保留了生育功能。“很开心收到她们的短信。我希望自己能够见证更多温暖和幸福。”她在当天的笔记里写道。

  B、医者仁心，“女侠”也柔情

  面对肿瘤患者，医生常常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该如实告诉他们结果，还是仅仅告知家属，让患者尽量保持良好心态？

  张蓓的选择是前者。她性格直爽，说话也很爽快，对于明确诊断的癌症病人，张蓓通常会对她们“说实话”。“像宫颈癌、子宫内膜癌这类病人，在病理报告出来后我一般会实事求是地告诉她们自己的病情，同时强调，我会运用发达的医疗技术尽最大努力去帮助她们。”张蓓告诉记者：“医疗手段上的治疗加上病人自身免疫力的调动，有利于她们积极面对现实、更好地规划人生和更好地配合治疗。”

  妇产科护士长王海宏认为，重视心理健康，重塑患者自信，是张蓓对重症患者特有的一种关怀。

  张蓓坦言，她不能对病人一视同仁、均等对待。在门诊，和路近的病人相比，张蓓对那些经过两三个小时才赶到医院的周边县区的病人，会更耐心些；她也会把近三个月诊疗的癌症病人都分门别类地输录到手机里，以便随访和通知下一步治疗，当这样的病人打来咨询电话时，她会用百分之百的耐心进行解答。王海宏说，张蓓对于术前术后的危重病人特别关注，她常常会在凌晨两三点电话调度值班医护人员，询问病人病情，提醒护士们加强关注——因为“凌晨两三点值班护士和陪人都会很乏，容易忽视患者病情变化。”

  面对一些需要心理抚慰的重症患者，“张女侠”也常常慢下脚步、放低音调，扮演“知心大姐”的角色。

  5年前，一个20岁的“小伙”在家人陪伴下来就诊。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叫美楠的“小伙”其实是个女孩，只是从小长了一个男性的外生殖器，一直被当成男孩抚养。没想到，11岁那年，她竟意外来了月经，命运也从此彻底转变。检查显示，美楠腹腔内有子宫和卵巢，没有睾丸，只是外生殖器呈男性特征而已，属于女性假两性畸形。“小秘密”被揭开后，周围的邻居、朋友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待美楠，美楠自己也无法接受性别的突然转变，她只得辍学和妹妹一起外出打工。

  张蓓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美楠时，她情绪极其低落，一直低着头，用包遮挡着私密部位，不愿意谈论自己的性别问题。张蓓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叫她妹妹，夸她长得漂亮，问她在哪里工作，辛苦不辛苦，又和她谈了很多自己遇到的疑难杂症。听到有些人和自己命运相同，并最终手术成功、获得美满婚姻后，美楠慢慢抬起了头，开始向张蓓询问自己的病情，并逐渐由疑惑、担心转为兴奋、激动，离开时，她一再请求张蓓：“张老师，请您一定帮帮我！”

  2010年11月15日，张蓓为美楠实施了外阴整形术。三个月后，美楠的小阴茎和多余尿道被成功切除，她变成了一位“真正”的女性，不仅可以过正常的夫妻生活，还可以孕育生命。20年的“蒙冤”生活终于结束了，美楠感激地对张蓓说：“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如今，在外打工的美楠逢年过节都会给张蓓发来祝福短信，她说，自己一辈子都会记得张主任的恩情。

  为了重塑患者信心，张蓓把大部分休息时间都用在了电话回访上，及时了解病人的心理康复情况，对其进行性知识教育及指导。通过分析患者性心理障碍产生的原因，对她们进行系统地有针对性地心理行为治疗和药物治疗，以及必要的性生活指导，纠正患者及家属的错误观念，提高性知识水平，改善心理状态，促进患者康复。

  C、以身作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在繁忙的临床和研究生带教工作之外，作为科主任的张蓓还承担着推进科室整体发展的重任。由于在妇科肿瘤及女性内分泌疾病、尤其腹腔镜等微创技术治疗领域的突出贡献，张蓓先后担任江苏省抗癌协会妇科肿瘤分会委员、江苏省中西医结合学会妇产科分会委员等职务，成为徐州医学领军人才，并担任东南大学及徐州医学院妇产专业硕士研究生导师，培养了一大批业务素质过硬的医学人才。

  在市中心医院妇产科，每月有两项会议是年轻医生雷打不动必须参加的：一是每个周五早晨科室全体医护人员参与的业务学习会，二是每周两次开展的研究生例会，均由张蓓主持。年轻医生王蒙说，这两次会议的主要目的都是为了学习新业务、探讨疑难案例和提高科室服务水平，而研究生例会还会对与会者的课题、项目进展进行通报，激励大家快速成长。

  王蒙在读研期间师从张蓓。他告诉记者，3年前，一位和娴娴有着类似经历的患者前来就诊，张蓓经过多方考量，决定为她实施难度较大的广泛宫颈切除术，以保留其生育功能。“其实，她完全可以直接切除肿瘤，手术只要2个多小时就可以完成， 但那样患者就再也没法生育了。张主任最后花费了4个多小时做完那台手术。”王蒙感慨，“每次看到张主任通宵达旦研究手术方案时，我都会问自己：换成是你，你愿意费这么大心血去帮助患者吗？说实话，要这样坚持下来，很难。”

  而现在，王蒙已经研究生毕业，同样进入市中心医院妇产科工作。当年师从张蓓时常常问自己的那个问题，答案现在已经深深烙在了脑海中：我愿意。虽然这些手术台之外的工作，很多时候并不为患者所知晓和理解，但他依然愿意像张蓓老师那样，褪去浮华的光环和表面的光鲜，在患者看不到的地方，凭良心和努力为他们默默奉献。

  张蓓的另一个习惯也深深影响着科室其他医生。每次手术的前一天傍晚，张蓓会到病房走一趟，对所有第二天要进行手术的患者再进行一次术前妇科检查，进一步明确病情并确定手术方案。手术当天下班前都要将当天手术后患者再看一遍，观察一下患者的生命体征、引流管引流量、切口的情况。这样可以及时发现一些手术后的问题，及时处理。

  “张主任的时间排得很满，除了门诊，其他工作日基本都在手术。有时候一天门诊就要接待上百个患者，她几乎没有在正常时间下班过。”护士长王海宏说，“但即便这样，门诊下班之后，她也一定会来病房和次日手术的患者见个面，无论做检查也好、交谈也好，这样对于患者放松身心配合治疗有很好的帮助。”

  现在，在市中心医院妇产科，越来越多的年轻医生也像张蓓一样，把与患者的沟通放在第一位，把不断提高医疗技术作为毕生目标，将严谨、认真、细致的作风带到医疗工作的每一个环节，为更多患者带去信心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