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全世界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我的女儿没有做错什么,她在保护自己的过程中死亡。我为她感到骄傲。公开她的名字,为的是给予受到相同伤害而存活下来的女性勇气,她们可以从我的女儿身上得到力量。——印度黑公交轮奸案受害者乔蒂父亲巴德里
2013年1月6日,印度新德里,人们把一名绝食抗议者抬上救护车。这名男子为抗议轮奸案连续13天没有进食,身体状况严重恶化,被送往医院。
呼吁判嫌疑人绞刑
乔蒂的父亲巴德里回忆说,去年12月16日晚上10点多,乔蒂还没有回家,于是他们开始打电话给乔蒂和她朋友,却都没人接听。直到晚上11时15分接到德里医院的来电,才知道女儿出事了。
巴德里说:“我看到她(乔蒂)时,她闭着眼躺在床上,我摸着她的额头轻喊她的名字,她慢慢睁开眼睛,流着泪说很痛苦。我强忍泪水,告诉她别怕,一切都会没事的。”乔蒂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她清醒时还尽力安慰家人。
乔蒂死亡后,巴德里已经带领全家离开了新德里,搬到位于印度北方邦的老家。巴德里说:“开始我想亲眼看到这些罪犯被绳之以法,但现在我无力面对了。我只希望听到,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他们将会被处以绞刑。他们都是禽兽,应该受惩罚,以此表明我们的社会决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同行男子非乔蒂男友
巴德里是新德里机场的一名卸货工人,工资微薄,月薪只有5700卢比(约合人民币650元)。巴德里卖掉了老家的地,每月省吃俭用,供女儿读完医学院。乔蒂去年刚刚完成大学四年的学业,在新德里的一家医院实习。“我们在新德里的生活非常艰苦,但是乔蒂一直想,等她找到了工作,就能改善我们的生活。”巴德里说,“乔蒂是我们生活的中心。没有了她,未来该怎么过,我都不敢想象。”
谈到案发时和乔蒂同行的28岁男子,巴德里表示,他其实不是乔蒂的男朋友,只是一位非常勇敢的男孩子。巴德里说,两人种姓不同,不可能结婚。
印度法律规定,除非获得本人授权,否则禁止公布强奸案受害者身份。如果受害者本人去世,也需要她的家人同意。巴德里请记者看了女儿的照片,每一张都面带笑容,长发飘飘,但是巴德里决定暂时不公布女儿照片。(高美)
■ 分析
印度法律难阻强奸案频发
反强奸法不利女性受害者,强奸案结案难,案犯量刑轻
印度黑公交强奸案发生后,立刻引发全国性的反强奸示威游行,示威者要求严惩凶手。政府也开始考虑修改反强奸法律。印度法律,为何无法制止频频发生的性犯罪?
受害人须自证品行端正
印度拥有反强奸的法律,但“我的国家”基金会称这些法律为“本质上歧视受害者的法律”。《印度证据法》规定,当男子被控强奸罪时,假如提起诉讼的女子品行“不道德”,她的话将不能作为证词采信。但该法案同时规定,强奸案中被诉男子的品行与案件无关。
这就导致强奸受害人在报案之后,还要面临着自证品行端正清白的难题。警察也难以做到充分调查案件,对受害人的医疗检查也往往要等待很久之后才进行,身体检查又常常是草率的,有些检查方法甚至有损女性尊严。
即便拥有法律,但执行起来却总是大打折扣。根据印度法律,强奸罪的量刑最低7年,特殊类别强奸罪(警察、公职人员、医院管理人员等强奸、强奸孕妇幼女以及轮奸等)最低10年,最高终身监禁。但许多情况下,法院出于特殊理由作出减刑判决。虽然最低量刑是7年,但很多人通常只服刑三四年,或者通过缴纳罚金减免量刑。
政客涉及强奸屡见不鲜
不仅普通人不把强奸看做多严重的事情,不少政客也持有这种观点。在印度政坛,除了几位出身政治世家的女性之外,基本上是男性的天下。根据印度民主改革协会最新发布的报告,印度政坛有300多名背负强奸罪名或面临相关指控的政客。在这种情况下,法律流于形式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最后,大多数强奸案件审理过程漫长,有些案件甚至要审理几年才能结案。根据印度国家犯罪统计局的数据,印度平均每22分钟就发生一起强奸案。2012年全印度报告了2.4万多起强奸案,其中进入审判程序的不足三分之一,结案的只有15%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