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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淮安清浦区政府执法遭质疑 违法招商为哪般

在审批制度改革大力向前推进的今天,“法不禁止的,市场主体即可为;法未授权的,政府部门不能为。”的精神已逐渐深入作为市场体系主管方的各级政府、作为市场体系建设方的各类企业、社会经济活动的方方面面当中,但在江苏淮安清浦区还出现这样的有逆改革进程的“政府法无授权照样为,企业法无禁止无法为”的情况,着实让记者感到有些吃惊,又让李克强总理“政府有权不可任性”当下流行名言情何以堪。除此之外,清浦区政府为了招引外资的政绩,与外商签订违法协议,与外商合谋虚构申报材料,绕开国家发改委审批,属典型的“为官乱为”;淮安市工商部门不给经营户办理营业执照,不依法受理、办理企业营业执照经营范围变更,在企业依法争取无奈受理后继续拖延办理,属典型的“为官不为”。

 

  今年两会前后,江苏电视台江苏教育频道《青年江苏》栏目、江苏城市频道《零距离》栏目分别在两会一前一后播出了有关淮安市清浦区新天地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所经营的大型农贸批发市场遭受非法取缔的新闻,同一事件,同一家省级官方喉舌级媒体的两个核心频道的核心栏目,重量级的律师点评分析,得出了高度一致的结论----淮安清浦区政府用行政手段限制、取缔新天地市场经营,实属不该,政府更不应该用行政干预手段保护外资宏进公司一家垄断经营。新闻最后,两家栏目均表明要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新闻一经播出,就受到相关方面的高度关注。为了一探究竟,记者前往新天地公司采访了法人代表苏守跃及市场附近村民、市场经营户。

 

  进入该公司市场内,记者看到,往日兴旺的市场,如今冷冷清清;本来生意红火的盛景,今日却只落得惨惨戚戚,这中间的原因到底为何,执法部门为什么要取缔这样一处关乎民生的农贸市场?这件由政府执法而引发的是非问题,到底答案是什么?让我们一同揭开事件背后的真相。

 

  经苏守跃和附近村民及还在坚守的少数经营户介绍,记者逐渐理清了新天地市场的历史前引。

 

  新天地农业发展有限公司位于淮安市西安南路388号,占地220亩,总建筑面积10多万平方米。该市场的用地原是政府从农民手里征来的土地,2008年用于招商引资企业开办钢材市场,总投资5亿人民币,后来因宏观经济调整等原因,市场频临倒闭,当时的投资人听说区政府下属的清江蔬菜批发市场面临拆迁,多次找清浦区政府领导协商转型事宜,希望能与清江蔬菜批发市场进行合作,盘活资产,都被政府领导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其实当时清浦区政府刚开始跟香港宏进公司接触沟通招商引资事宜,尚未签订协议,如果在这个时候,清浦区政府领导要有土地资源、社会资源的大局观,不为外资招商任务、政绩所动,那么钢材市场转型将是顺理成章之事,也不至于200多亩地、10万来平米房产荒废5年多,荒草丛生,当地农民意见那么大。转型未果,钢材市场经营江河日下,资不抵债,最终倒闭并被银行拍卖。

 

  新的投资人也就是苏守跃和他的股东们投资了近亿元收购钢材市场资产后,为盘活这个市场,为广大商户和当地农民搭建一处农副产品交易平台,于去年元月注册成立了淮安市新天地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来经营这处市场,并通过招商与来自全国各地的266户经营户签订了营业房、场地租赁合同,另有200多户当地农民与该公司约定来市场经营。

 

  理清新天地市场的历史后,记者继续深入调查、了解,更多的真相逐渐露出的水面,抽丝剥茧,也慢慢清楚了清浦区政府及相关部门取缔新天地市场的真正动因和事件发展的阶段过程。一、 工商局、商务局拒绝为市场变更经营范围,不给经营户办理营业执照,再以超范围经营查处取缔,市场经营陷困境。

 

  招商完成后,新天地市场于1月29日开业,开始经营极其火爆,平均日交易量3000多吨,最高日交易量达4000多吨。为繁荣当地经济、充足淮安及周边地市县百姓的菜篮子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可就在市场开业的同时,也就在春节前夕,正是蔬菜销售的旺季,经营户们拉来了一车车的蔬菜准备大赚一笔之际,淮安市清浦区的商务、工商、公安等执法人员就进入公司场地联合执法,要取缔市场,规劝经营户离开。

 

  据蔬菜经营户张志增回忆,执法人员动员他们到清江蔬菜批发市场里去卖菜。但那个菜场不仅场地小,交通还很拥堵,这里的经营户大都是从清江市场搬过来的,不愿意再搬回去。他说“去了,车子堵了。人出不来,进不去。拿货的拿不到,卖货的卖不掉,最后还是烂掉。”

 

  还有菜农告诉记者,对于他们这些不愿搬去清江蔬菜批发市场的农户,区政府的执法人员便找来了前来交易的二级批发商用各种方法阻止他们拉菜。张志增经营的是韭菜批发,他从山东老家拉来的数十吨韭菜被执法部门一折腾,大概7万多斤的菜直接烂在车上。

 

  观看江苏电视台两个频道的新闻报道,采访记者问及相关管理部门为何叫停淮安市新天地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的问题时,淮安市清浦区商务局局长孙超给出的答复是淮安市新天地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在当地工商部门核准登记的经营范围中并未涉及农副产品批发市场的设立,所以“新天地”属于超范围经营。而淮安新天地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法人代表苏守跃则表示:公司有工商注册,经营项目有初级农副产品销售,还有房屋租赁,企业经营是合法的。孙超还说,哪怕就是营业执照上的经营范围合法了,也不能经营大型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因为不符合当地商业网点规划。

 

  在走访了解后,记者发现,淮安市新天地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在拿到工商营业执照后,曾向市工商局多次提出变更名称和经营范围为批发市场类,也多次到商务局报告希望得到淮安市和清浦区联席会议的认可,但都被相关部门拒绝。进入新天地的蔬菜经营户也曾联名向当地工商部门申领营业执照,同样遭到拒绝。根据苏守跃的介绍,记者从网上搜取了《淮安市政府关于促进民营经济发展的十八条意见》、《淮安市政府关于公布市级行政许可项目》及《企业经营范围登记管理规定》,发现其实对照该两份淮安市政府文件及国家工商总局部门规章,所谓的商业网点规划根本没在淮安市公布的行政许可、审批、服务目录上面,且文件目前“目录以外无审批”,因此无须申报审批,且《淮安市政府关于促进民营经济发展的十八条意见》明确了“先照后证”制度,因此淮安市新天地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根本不需要向商务部门及联席会议作任何申报,应该就能办理营业执照的变更。蔬菜经营户的营业执照更应该随时受理随时办理。苏守跃说,淮安市工商局不受理新天地公司营业执照变更这是对全国人大代表、淮安市委书记姚晓东在两会期间接受中央、省级媒体时表述的“市级审批事项全国最少”、“目录之外无审批,(审批)大厅之外无权力”要求的直接无视、直接“打脸”。也是目前中央严格要求、地方积极配合专项整治的“为官不为、为官乱为”的典型。

 

  二、 竞争对手淮安宏进公司依法并无经营资格,为了引进外资,政府联合该公司虚构材料骗取批文,并一意袒护发补贴、签合作协议。

 

  如果说仅仅不给“新天地”市场变更经营范围,不给经营户办理营业执照是这个事件的导火索,那么更深层次的源头原因还要从政府的招商引资说起。

 

  苏守跃说,2012年清浦区政府为了招商引资,其急切的心情被外商利用,外商提出了一系列不合理不公平的要求,清浦区政府都一一允诺,与外商香港侨域有限公司成立的淮安宏进农副产品物流有限公司签定了《合作协议书》,协议第六条约定:“区政府承诺在项目建设期内及开业后5年内,在清浦区辖区内不再规划建设相同或类似的农副产品批发项目。”区政府为了履行该违法协议,保护淮安宏进农副产品物流有限公司独家经营,垄断蔬菜批发市场,不顾国家政策法规,要求工商局不给新天地市场经营户办理营业执照,然后以超范围经营及经营户没有营业执照为由,要求取缔市场,这便引发了此次取缔“新天地”事件。 针对这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式的执法,《青年江苏》栏目的记者邀请了相关法律界权威人士进行了解读、分析、评论,江苏省律师协会省直分会民事专业委员会主任、江苏苏源律师事务所律师孙韬认为:“除烟草、食盐、洗浴、宾馆等经营项目需要特殊的许可审批外,像大型综合性商场、集贸市场、农副产品交易批发市场等属于一般性经营项目,是不需要行政机关来许可的。从我国的立法精神上讲,政府应该鼓励推进多建集贸市场。”孙韬认为:“政府相关职能部门应按照市场公平竞争的法制,对大型农副产品批发市场进行指导监督,让市场来优胜劣汰,而不是通过行政执法的手段,鼓励独家经营,一家垄断。”《零距离》栏目记者咨询了多名经济学教授,教授们都认为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属于一般性经营项目,不需要特殊的许可审批,因此,建设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应当按照市场公平竞争的法则来处理,有关部门应当加强引导,打破垄断,让市场来优胜劣汰。法律界人士也持相同观点,江苏法德永衡律师事务所资深律师李美柯:“如果新天地市场经营范围没有农副产品批发市场一项,属超范围经营,应当通过正常途径向工商部门申请增加营业范围,对于宏进公司与区政府签订的协议中区政府承诺它五年之类不在本区开办同样的市场,实际上是将一个竞争性行业变相变成了一个垄断性行业来保护个别企业利益,排斥其他投资者介入,这是不妥当的。”

 

  经进一步了解,并咨询相关律师,记者了解到让人大吃一惊的情况、事实:依据法律法规,外资宏进公司是不能建设、经营农副产品批发市场的。国家对外商投资大型农副产品批发市场是有严格限制的,属于《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限制类项目,投资超过5000万美元以上是需要国家发改委前置核准的。为了绕开国家发改委核准审批,清浦区政府和淮安宏进农副产品物流有限公司利用国家对鼓励类项目的核准权限下放时机,联合将该项目编造成鼓励类项目,以农产品冷藏、物流、配送等向淮安市发改委立项,骗取了淮安市发改委、省商务厅的批文和淮安市工商局的营业执照,然后实质性地行限制类的大型农产品批发市场之事。

 

  这是否说明淮安宏进农副产品物流有限公司本身就不具备成为正规大型农副产品批发市场的资质和条件呢?如果宏进公司根本就没有资格建立涉及国家农产品、基础食品战略安全领域的大型农批市场,为何清浦区政府还一定要保护其独家垄断农副产品批发市场业务呢?并且指令相关执法部门对“新天地”联合执法,直接“红牌罚下”?苏守跃说:都是招商引资考核任务在作祟,为了能完成招引外资任务,区政府是什么条件都答应,土地价格,好谈;垄断市场,好谈;共同编造虚假资料骗取审批,配合,包办。苏守跃继续说:针对清浦区政府联合外商宏进公司提供虚假材料以鼓励类项目非法骗取淮安市发改委批文实际经营限制类外商投资项目一事,新天地公司已经向淮安淮安市发改委进行了实名举报,尚未得到回复。

 

  苏守跃向记者反应,2月4日,清浦区政府为了打击新天地市场,同时为了给宏进公司留住人气,勒令清江蔬菜批发市场采取不正当竞争手段,向进场经营户和采购户进行现金补贴,已导致国有资产流失数十万元。新天地公司已经就此向淮安市纪委进行了实名举报,截止记者发稿时仍未得到纪委的回复。

 

  苏守跃继续向记者透露,3月12日,清浦区政府下属区供销社绝对控股的清江蔬菜批发市场与淮安宏进农副产品物流有限公司在淮安市万达嘉华酒店签订了框架合作协议,双方合作成立新公司,清江蔬菜批发市场在新公司占股49%,外资宏进占股51%。苏守跃说:在没进行任何公开公平公正合法有效的竞争遴选程序的情况下,国有绝对控股的清江市场与可能根本没有资格建设、经营农产品批发市场的外资淮安宏进农副产品物流公司进行合作,且由宏进公司控股51%,苏守跃认为该合作交易程序的合法性、合作对象的合法性有待商榷、界定。新天地公司已经就两家合作之事向淮安市纪委进行了实名举报,苏守跃说:正拭目以待,但他相信相关部门会依法回复的。

 

  结语——

 

  “新天地”遭受“被取缔”事件发生后,不少观众、读者都十分关注事态的进展。目前,记者了解到的最新消息为——淮安市新天地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已经向相关组织和机构实名举报淮安市清浦区政府非法取缔市场经营的事件;经过新天地市场方的不懈努力和依法争取,淮安市工商局已经受理了淮安市新天地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变更为淮安市新天地农副产品批发市场有限公司的申请。淮安市新天地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的实名举报会不会得到答复?会得到什么样的答复?该公司的变更申请能否得到顺利办理?记者将继续关注。

 

  离开新天地市场前,记者问及苏守跃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其答曰:政府部门依法办事。他无奈地表示:在公司依法争取并向纪委举报了多个政府部门后,“官官相护”的强势、“民不跟官斗”的奴态自动在官方和民间自动形成,政府部门间、社会舆论中好像编织了一张无边无际的隐形的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说,看来中国离“依法治国”精神的真正落实还有一段路程要走。他甚至不解地反问:“在反腐形势这么空前严峻、法治环境如此向上趋好的当前,在新闻媒体多次曝光报道后,为什么清浦区政府及相关部门还会这么包庇外资宏进公司,甚至不惜去违法“执法”、违法办事,难道仅仅是为了那个违法的承诺、协议,还是有别的更深层次的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何为关注民生,又如何实现“中国梦”?其实现的过程必然要依靠法律的力量。如果执法不公,任性妄为,又怎能实现我们每一个普通人的梦想?法治社会下,我们也希望淮安市清浦区能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就“新天地”事件及外资宏进公司资格问题能够尽快地还百姓一个说法,别再为了虚伪的政绩,最后伤害了我们最无辜老百姓的利益,伤害了“习李新政”以来全国人民空前高涨的共圆“中国梦”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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