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 猪 毛
眼今过年,谁家要是买个猪头,一准有人笑混:“恁望望恁,都啥年月了,还费那些洋劲。想吃猪头肉,买点不就完事了?”这要是搁60年代,谁家要是能弄个猪头、猪下水唔的,那可是叫人急的淌口水的事。
那会儿,家家都穷的叮当响,过年没有钱割肉。每逢春节,恁只管看吧,家家都钻窟窿打洞(掰点子生法)地托肉联厂的熟人买猪头,哪怕能弄点猪下水也算过个肥年了。记得那年春节,都
那个年月,要票的猪肉5毛多一斤,得半夜不睡觉排队,有时还买不着。猪头就便宜狠了,才是猪肉的一半价钱,就是拾掇起来忒麻烦。年三十大早清起来,俺兄弟俩一人剋了几个麻叶子,就奉命蹲搁当院子里头贼(薅)猪毛。
这个熊猪头真难摆活(拾掇),满脸竟是洼可腾,里边有老些猪毛木褪干净。俺俩章镊子薅了半天都拽不下来几根,拜俺急的跟啥样。要看着大晌问顶了,母亲过来问贼完了莽?一看才贼了一小半,母亲也急了,搬个小趴(小凳子)坐搁那来跟着俺俩一块贼猪毛。
反思催恁咋吃(使)劲都成效甚微。喷急的难受来,宴好卖熟菜的老刘过来了。他一看俺可凄着脸,费劲巴力地死劲薅猪毛,他先是说:“猪头不小,情过个肥年了。”过了一会儿,他看俺薅的太费劲,就出点子:“恁这样薅,得薅到哪篦子?混是熬点臭油(沥青),往顶上一泼,等臭油凉了,不就带下来了吗?我都是这样弄的。”俺一猜心,对呀,老刘这个点子不孬。
我慌得的跑屋来任哪(到处)找臭油。母亲喊我:“白章臭油,那黄子有毒。看看还有拉弦子(二胡)的黄香(松香)莽?”俺一想,宴是的来,黄香熬化了不一样吗,还干净,省的沾的任哪黢黑。老刘赶紧搭腔,不假来,黄香卫生。
熬好黄香,往猪脸上一泼,就听到“嗤啦”一声,冒了老些烟,松香味引来了老些人站搁跟跟看。愣了一会儿,等黄香凉了,俺章手一揭,诶,还白说,真(粘)下来老些猪毛。就这样,提高了工作效率。那些木真下来的毛就寥寥无几了。干了一上午,完成任务。母亲说,恁俩有功,等煮好猪头,那个猪嘴头子就是奖品。
俺俩恣毁了,赶忙去帮着拉风箱,伴着风箱呼哒呼哒的节奏,等着那香喷喷的猪嘴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