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今看病咋恁贵
老窦儿子的手指头,不小心叫烂窗户给挤了一家伙,呼呼叫地淌血。家来啥月(药)都木有,老窦说,干脆到医院里看看嘁吧,不就是抹点红汞水,打个小针,包一下子,滚蛋。谁知叫医生一望,乖乖,可了不得了!又是呸(拍)片子,又是照横么西替(CT)。最狠人地是那个有点酒糟鼻子的医生说:“毁完了。有一根血管断了,得开刀。要不,恁这根手指头妈许就得残废了。”
原先老窦心话,不就是缝两针吗,完了章纱布一包,拿几片消炎月就回家了,能花几个丈人钱?木想到医生不叫走,说得住院,还得打一个星期的盐(吊)水。老窦说不打水管呗,酒糟鼻子瞪眼:“恁儿子不想要手指头了!”老窦一听吓毁了,身上木带几个钱,也木敢反犟,乖华(老实)地拜挎包翻了底朝天,侬侬巴巴凑够了980多块钱,心话,差不多了吧。
第一天挂了七瓶盐水,里边也不知道都章了些什么烂月。谁知第三天,护士开始嗷嗷叫,说恁欠费了吭,快麻连力地交钱,要不就停水了。老窦学窝子(学历)浅,秋着月单子顶上密密麻麻的、不认识的月名,直发晕。叫儿子看,儿子说更不懂。老窦踅摸(估摸)着,反思都这个熊样了,缴呗。
家来的钱早磕筐(用光)了。老窦撅个腚呼呼啦啦跑到银行,拜将将打到卡顶上的1500元退休金取出来,又撅撅地跑到医院,拿出500块钱留着吃饭,狠狠心又缴了1000块。第四天,来了一个白大褂,章镊子叨着沾满了黄不拉几月水的纱布拜儿子的手指头擦了一遍。老窦问,咋样?白大褂说,过两天拆线才知道,说完,不理人了。
第六天,一个朋友来医院看老窦的儿子,他问了受伤经过,秋了一眼伤口,说一个烂口子咋能费弄木大的洋劲,去年他的手指头比这挤得还狠来,自己包不包不就没事了,这个龟孙医院忒宰人了。
第天大清起,爷俩商议好拆完线就出院。医生咋混,还得观察好几天来,恁走了出事谁负责?老窦说,我负责!咋啦?医生说,管,恁只要搁出院小结顶上签个字就行。签完字,老窦去办理出院手续。他心说孬好得剩几个钱包?一看单子,缴的1980块钱给抛石的一分不剩。他问护士,咋用恁多?护士一瞪眼:“这还多?要不是恁咋混着出院,今天恁又该欠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