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宁风波
“恁这个老嫲子真白舍(没用),连个墨(麦)面蔫宁(煎饼)也买不着!”听着李老汉那都快化学(变调)了的山东腔,邻居们都撇嘴:“咦!熊老头子,麦面煎饼有啥吃头,离了它能死?”
李老汉是山东人,打宁点点(小)时就喜欢吃蔫宁。搁铁路大修队干活那会儿,成天带着蔫宁干啃。他说,俺山东的蔫宁全国都有名,又香又有劲,还省菜,可练牙了。要是章大琼(葱)沾酱卷蔫宁剋,我的乖乖来,给个皇帝都不换。
啃了一辈子蔫宁的李老汉退休后,他的几个后槽牙也不知章问掉的还剩一个,墨(麦)面的蔫宁又劲道地跟皮条来,拜老头累的太阳穴血酸、腮帮子发麻,愣是咬不动。那些杂面的他又嫌恶了逮怪(不对味)的,不喜欢剋。烦心的是眼今城里人吃“羊眼”了,正式的粮食蔫宁还真不大好买,可拜老嫲嫲累毁了。
李老汉说,俺老家摊的是真正的墨面糊糊蔫宁。搁屋当门支个大鏊子,烧的是柴火,哪像眼今什么都是章机器,死难吃。俺娘摊的蔫宁又焦又脆个又大,趁热剋,白提多赏耘(滋润)了。记得贱年的时候,木有粮食,就摊红芋蔫宁,就那我也剋的一个老洋劲,甜丝的,要是再烧碗萝卜汤一喝,血得(舒服)。
喷嘘唬的起劲,老嫲嫲空着两个爪子来了。李老汉也懒得熊她了,说,我马时(马上)给老家打个电话,叫俺侄子给送点过来。老嫲嫲生气:“恁烧几(烧包)地啥?花钱打电话,送几个烂蔫宁,还不够管饭弄景的,值当的包?”李老汉眼瞪的跟个牛蛋来,叫混:“叫恁买,恁又买不着,叫老家送,恁又怕管饭,熊娘们起来的,馊抠都馊到自家人头顶上去了!”
过了两天,山东的侄子来了,这小子真舍种,章包袱皮子包了二三十斤墨面蔫宁。李老汉一看,恣毁了。大鱼大肉地管了侄子好几天饭,可拜老嫲嫲疼毁了。一个劲地数落老头:“俺不揍饭了吭,恁就见天啃蔫宁吧。”李老汉甜不梭个脸说:”“不揍饭列熊(拉倒),反思俺有蔫宁就管。”
一句话拜老嫲嫲气的菲菲的,擤鼻抹泪哭的娓娓(委屈)的。